名家写雪的文章,古代现代都可以,至少三篇吧.重点是“名家”.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05/12 14:22:44
名家写雪的文章,古代现代都可以,至少三篇吧.重点是“名家”.

名家写雪的文章,古代现代都可以,至少三篇吧.重点是“名家”.
名家写雪的文章,古代现代都可以,至少三篇吧.重点是“名家”.

名家写雪的文章,古代现代都可以,至少三篇吧.重点是“名家”.

  梁实秋
  李白句:“燕山雪花大如席”.这话靠不住,诗人夸张,犹“白发三千丈”之类.据科学的报道,雪花的结成视当时当地的气温状况而异,最大者直径三至四寸.大如席,岂不一片雪花就可以把整个人盖住?雪,是越下得大越好,只要是不成灾.雨雪霏霏,像空中撒盐,像柳絮飞舞,缓缓而下,真是有趣,没有人不喜欢.有人喜雨,有人苦雨,不曾听说谁厌恶雪.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,爱斯基摩人也还利用雪块砌成圆顶小屋,住进去暖和得很.
  赏雪,须先肚中不饿.否则雪虐风饕之际,饥寒交迫,就许一口气上不来,焉有闲情逸致去细数“一片一片又一片……飞入梅花都不见”?后汉有一位袁安,大雪塞门,无有行路,人谓已死,洛阳令令人除雪,发现他在屋里僵卧,问他为什么不出来,他说:“大雪人皆饿,不宜干人.”此公戆得可爱,自己饿,料想别人也饿.我相信袁安僵卧的时候一定吟不出“风吹雪片似花落”之类的句子.晋王子犹居山阴,夜雪初霁,月色清朗,忽然想起远在剡的朋友戴安道,即便夜乘小舟就之,经宿方至,造门不前而返.假如没有那一场大雪,他固然不会发此奇兴,假如他自己粥不继,他也不会风雅到夜乘小船去空走一遭.至于谢安石一门风雅,寒雪之日与儿女吟诗,更是富贵人家事.
  一片雪花含有无数的结晶,一粒结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,每个面都反射着光,所以雪才显着那样的洁白.我年轻时候听说从前有烹雪论茗的故事,一时好奇,便到院里就新降的积雪掬起表面的一层,放在甑里融成水,煮沸,走七步,用小宜兴壶,沏大红袍,倒在小茶盅里,细细品啜之,举起喝干了的杯子就鼻端猛嗅三两下——我一点也不觉得两腋生风,反而觉得舌本闲强.我再检视那剩余的雪水,好像有用矾打的必要!空气污染,雪亦不能保持其清白.有一年,我在汴洛道上行役,途中车坏,时值大雪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饥肠辘辘,乃就路边草棚买食,主人飨我以挂面,我大喜过望.但是煮面无水,主人取洗脸盆,舀路旁积雪,以混沌沌的雪水下面.虽说饥者易为食,这样的清汤挂面也不是顶容易下咽的.从此我对于雪,觉得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.苏武饥吞毡渴饮雪,那另当别论.
  雪的可爱处在于它的广被大地,覆盖一切,没有差别.冬夜拥被而眠,觉寒气袭人,蜷缩不敢动,凌晨张开眼皮,窗棂窗帘隙处有强光闪映大异往日,起来推窗一看,——啊!白茫茫一片银世界.竹枝松叶顶着一堆堆的白雪,杈芽老树也都镶了银边.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它的沾被,雕栏玉砌与瓮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.地面上的坑穴洼溜,冰面上的枯枝断梗,路面上的残刍败屑,全都罩在天公抛下的一件鹤氅之下.雪就是这样的大公无私,装点了美好的事物,也遮掩了一切的芜秽,虽然不能遮掩太久.
  雪最有益于人之处是在农事方面,我们靠天吃饭,自古以来就看上天的脸色,“上天同云,雨雪纷纷.……既沾既足,生我百谷.”俗语所说“瑞雪兆丰年”,即今冬积雪,明年将丰之谓.不必“天大雪,至于牛目”,盈尺就可成为足够的宿泽.还有人说雪宜麦而辟蝗,因为蝗遗子于地,雪深一尺则入地一丈,连虫害都包治了.我自己也有过一点类似的经验,堂前有芍药两栏,书房檐下有玉簪一畦,冬日几场大雪扫积起来,堆在花栏花圃上面,不但可以使花根保暖,而且来春雪融成了天然的润溉,大地回苏的时候果然新苗怒发,长得十分茁壮,花团锦簇.我当时觉得比堆雪人更有意义.
  据说有一位枭雄吟过一首咏雪的诗:“黄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,出门一啊喝,天下大一统.”俗话说“官大好吟诗”,何况一位枭雄在夤缘际会踌躇满志的时候?这首诗不是没有一点巧思,只是趣味粗犷得可笑,这大概和出身与气质有关.相传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写了一首三节联韵诗,自鸣得意,征求诗人批评家布洼娄的意见,布洼娄说:“陛下无所不能,陛下欲做一首歪诗,果然做成功了.”我们这位枭雄的咏雪,也应该算是很出色的一首歪诗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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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阳关雪
  余秋雨
  中国古代,一位文人,便无足观.文官之显赫,在官而不在文,他们作为文人的一面,
  在官场也是无足观的.但是事情又很怪异,当峨冠博带早已零落成泥之后,一杆竹管笔偶尔
  涂划的诗文,竟能镌刻山河,雕镂人心,永不漫漶.
  我曾有缘,在黄昏的江船上仰望过白帝城,顶着浓冽的秋霜登临过黄鹤楼,还在一个冬
  夜摸到了寒山寺.我的周围,人头济济,差不多绝大多数人的心头,都回荡着那几首不必引
  述的诗.人们来寻景,更来寻诗.这些诗,他们在孩提时代就能背诵.孩子们的想象,诚恳
  而逼真.因此,这些城,这些楼,这些寺,早在心头自行搭建.待到年长,当他们刚刚意识
  到有足够脚力的时候,也就给自己负上了一笔沉重的宿债,焦渴地企盼着对诗境实地的踏
  访.为童年,为历史,为许多无法言传的原因.有时候,这种焦渴,简直就像对失落的故乡
  的寻找,对离散的亲人的查访.
  文人的魔力,竟能把偌大一个世界的生僻角落,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.他们褪色的青衫
  里,究竟藏着什么法术呢?
  今天,我冲着王维的那首《渭城曲》,去寻阳关了.出发前曾在下榻的县城向老者打
  听,回答是:“路又远,也没什么好看的,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.”老者抬头看
  天,又说:“这雪一时下不停,别去受这个苦了.”我向他鞠了一躬,转身钻进雪里.
  一走出小小的县城,便是沙漠.除了茫茫一片雪白,什么也没有,连一个皱折也找不
  到.在别地赶路,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,盯着一棵树,赶过去,然后再盯着一块石
  头,赶过去.在这里,睁疼了眼也看不见一个目标,哪怕是一片枯叶,一个黑点.于是,只
  好抬起头来看天.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天,一点也没有被吞食,边沿全是挺展展的,紧扎扎
  地把大地罩了个严实.有这样的地,天才叫天.有这样的天,地才叫地.在这样的天地中独
  个儿行走,侏儒也变成了巨人.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,巨人也变成了侏儒.
  天竟晴了,风也停了,阳光很好.没想到沙漠中的雪化得这样快,才片刻,地上已见斑
  斑沙底,却不见湿痕.天边渐渐飘出几缕烟迹,并不动,却在加深,疑惑半晌,才发现,那
  是刚刚化雪的山脊.
  地上的凹凸已成了一种令人惊骇的铺陈,只可能有一种理那全是远年的坟堆.
  这里离县城已经很远,不大会成为城里人的丧葬之地.这些坟堆被风雪所蚀,因年岁而
  坍,枯瘦萧条,显然从未有人祭扫.它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,排列得又是那么密呢?只可能
  有一种理这里是古战场.
  我在望不到边际的坟堆中茫然前行,心中浮现出艾略特的《荒原》.这里正是中华历史
  的荒原:如雨的马蹄,如雷的呐喊,如注的热血.中原慈母的白发,江南春闺的遥望,湖湘
  稚儿的夜哭.故乡柳荫下的诀别,将军圆睁的怒目,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.随着一阵烟尘,
  又一阵烟尘,都飘散远去.我相信,死者临亡时都是面向朔北敌阵的;我相信,他们又很想
  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,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.于是,他们扭曲地倒下了,化作沙堆一
  座.
  这繁星般的沙堆,不知有没有换来史官们的半行墨迹?史官们把卷帙一片片翻过,于
  是,这块土地也有了一层层的沉埋.堆积如山的二十五史,写在这个荒原上的篇页还算是比
  较光彩的,因为这儿毕竟是历代王国的边远地带,长久担负着保卫华夏疆域的使命.所以,
  这些沙堆还站立得较为自在,这些篇页也还能哗哗作响.就像干寒单调的土地一样,出现在
  西北边陲的历史命题也比较单纯.在中原内地就不同了,山重水复、花草掩荫,岁月的迷宫
  会让最清醒的头脑胀得发昏,晨钟暮鼓的音响总是那样的诡秘和乖戾.那儿,没有这么大大
  咧咧铺张开的沙堆,一切都在重重美景中发闷,无数不知为何而死的怨魂,只能悲愤懊丧地
  深潜地底.不像这儿,能够袒露出一帙风干的青史,让我用20世纪的脚步去匆匆抚摩.
  远处已有树影.急步赶去,树下有水流,沙地也有了高低坡斜.登上一个坡,猛一抬
  头,看见不远的山峰上有荒落的土墩一座,我凭直觉确信,这便是阳关了.
  树愈来愈多,开始有房舍出现.这是对的,重要关隘所在,屯扎兵马之地,不能没有这
  一些.转几个弯,再直上一道沙坡,爬到土墩底下,四处寻找,近旁正有一碑,上刻“阳关
  古址”四字.
  这是一个俯瞰四野的制高点.西北风浩荡万里,直扑而来,踉跄几步,方才站住.脚是
  站住了,却分明听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,鼻子一定是立即冻红了的.呵一口热气到手掌,
  捂住双耳用力蹦跳几下,才定下心来睁眼.这儿的雪没有化,当然不会化.所谓古址,已经
  没有什么故迹,只有近处的烽火台还在,这就是刚才在下面看到的土墩.土墩已坍了大半,
  可以看见一层层泥沙,一层层苇草,苇草飘扬出来,在千年之后的寒风中抖动.眼下是西北
  的群山,都积着雪,层层叠叠,直伸天际.任何站立在这儿的人,都会感觉到自己是站在大
  海边的礁石上,那些山,全是冰海冻浪.
  王维实在是温厚到了极点.对于这么一个阳关,他的笔底仍然不露凌厉惊骇之色,而只
  是缠绵淡雅地写道: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.”他瞟了一眼渭城客舍窗外青青
  的柳色,看了看友人已打点好的行囊,微笑着举起了酒壶.再来一杯吧,阳关之外,就找不
  到可以这样对饮畅谈的老朋友了.这杯酒,友人一定是毫不推却,一饮而尽的.
  这便是唐人风范.他们多半不会洒泪悲叹,执袂劝阻.他们的目光放得很远,他们的人
  生道路铺展得很广.告别是经常的,步履是放达的.这种风范,在李白、高适、岑参那里,
  焕发得越加豪迈.在南北各地的古代造像中,唐人造像一看便可识认,形体那么健美,目光
  那么平静,神采那么自信.在欧洲看蒙娜丽莎的微笑,你立即就能感受,这种恬然的自信只
  属于那些真正从中世纪的梦魇中苏醒、对前途挺有把握的艺术家们.唐人造像中的微笑,只
  会更沉着、更安详.在欧洲,这些艺术家们翻天覆地地闹腾了好一阵子,固执地要把微笑输
  送进历史的魂魄.谁都能计算,他们的事情发生在唐代之后多少年.而唐代,却没有把它的
  属于艺术家的自信延续久远.阳关的风雪,竟愈见凄迷.
  王维诗画皆称一绝,莱辛等西方哲人反复讨论过的诗与画的界线,在他是可以随脚出入
  的.但是,长安的宫殿,只为艺术家们开了一个狭小的边门,允许他们以卑怯侍从的身份躬
  身而入,去制造一点娱乐.历史老人凛然肃然,扭过头去,颤巍巍地重又迈向三皇五帝的宗
  谱.这里,不需要艺术闹出太大的局面,不需要对美有太深的寄托.
  于是,九州的画风随之黯然.阳关,再也难于享用温醇的诗句.西出阳关的文人还是有
  的,只是大多成了谪官逐臣.
  即便是土墩、是石城,也受不住这么多叹息的吹拂,阳关坍弛了,坍弛在一个民族的精
  神疆域中.它终成废墟,终成荒原.身后,沙坟如潮,身前,寒峰如浪.谁也不能想象,这
  儿,一千多年之前,曾经验证过人生的壮美,艺术情怀的弘广.
  这儿应该有几声胡笳和羌笛的,音色极美,与自然浑和,夺人心魄.可惜它们后来都成
  了兵士们心头的哀音.既然一个民族都不忍听闻,它们也就消失在朔风之中.
  回去罢,时间已经不早.怕还要下雪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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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雪
  唐敏
  这是我在上海,遇到一场大雪后听说的事,上海是一座远离大自然的城市,是一座人满为患、疲乏和苍老的大城市,但我却听到了这个最富有自然气息的传说——等雪.当然,说雪在等雪的人说得极为简单.江南大城市里的雪是留不长久的,像无数匆匆路过上海的外地人,雪过上一夜,至多两夜便离去了.这次雪下来三天了,屋顶上还停满了雪,于是说话的上海人望着窗外的雪,说:“呵,雪在等雪呢?”这种说法像清澈的冷风吹过我的心头,清凉的异常醒目.于是我问:“雪怎么会等雪呢?”好几个人回答我:“哪,是这样的,它也要找个伴呢,等下场雪来了一同回去.”
  我想不到在上海藏着关于雪的这样好的传说.雪不是为人类预兆丰年的,也不是人类的粮食——庄稼的被子,更不是天上落下来的面粉或糯米粉.雪就是雪,雪等的盼的是雪,与人类无关.雪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,如同它简单的传说.这传说如此精确的表达了雪的心情,因为江南的雪是短暂的,再也没有比江南的雪要等雪伴更困难的事了,所以江南的雪的爱情故事,才会埋藏在毫无自然气息的大都市上海之中.
  雪对我是亲切的.我在农村插队时,遇到过一场南方罕见的大雪.下雪的那夜,我独自一人睡在农民土屋的楼上.所谓楼上就是人字梁的三角架里,三角架的空洞处,用竹篾条粗心的挡一挡.早上醒来时,屋外一片灿烂的晴光,我以为太阳出来了.仔细一看,天还早,是强烈的雪光唤醒了我.从人字梁三角形大洞外边,飘进来无声的小雪花,它们停在我的被子上,停在楼板上,停在我乌黑的头发上,除了我的脸上,雪停不住,化成湿湿的潮气.一层绒毛般轻盈的、极薄的雪盖住了我.小雪花一落到我的脸上,就像被烫了一下,它尖尖的角便刺我一下,想跳开去,但已经融化了.我清楚地看着它们六角形的花样,在瞬间消失.我还用眼角斜斜地看着自己头发上那层发着蓝色光芒的薄雪,我不敢动一动,怕破坏了雪对我的抚爱和打扮.当我最终不得不起身时,长头发披落下来,我的脸和脖子第一次感到了头发是这样的冷,冷的彻骨的清凉.雪妆一下子全消失了,在我的身上化成热的雾气.
  不过,那时侯我还根本不懂雪会等雪的传说,我只是奇怪雪是最冷的东西,却表现出最火热的情绪.当时我明白的只是一件事,明白了关汉卿在写《窦娥冤》的时候,会把热血和天上的雪联系在一起.童年看戏的时候,最想不通的就是热血化雪的联想是如何得到的.原来,雪真是热的.
  不过,我经常叹息雪的热情太短暂,带来的却是长时间的寒冷.由于寒冷过于强大,以至人们彻底忘记了雪的热情,一谈起雪,都说冷.现在听到了等雪的传说,我沉默良久,世界上能让肉体感觉到的热,都是会消逝的.不消逝的热是不能用人的手来感觉的.不消逝的是等,是盼.江南是温湿之地,雪像梦一样容易消逝,就是这样的雪,在短暂的生命中还不放弃等待和盼望,雪真是世上最热情的造物.
  于是我热切的盼望眼前这场雪真能等到下一场雪.每天我都注视屋顶上日渐消瘦的雪,每天都没有再下雪,雪病了,发黄、发黑,像枯萎下去的植物.它的伴还没有来.雪渐渐的少下去,小下去,像一位乘船远去的朋友.到最后在最冷的朝北的瓦檐缝里,雪消失了,但是雪的伴还是没有来.这情景好象看着一个活人渐渐地死去,好象合上一本书,雪等雪的经历就这样变成传说,留在人们的口中.
  的确,并非所有的盼望都能如愿,但这场雪坚持了这么久才消融殆尽,它把等和盼留在上海的每个屋顶,就像它最初降临的样子.在整个冬季里,这份等待和盼望的热情都不会走.
  记得在大雪化尽的前夜,夜半我惊醒过来,因为我听到了暴雨一样的声音,这强烈、急骤的雨声只有炎热的夏季才会有,而且玻璃窗上真实无妄地溅满了夏季暴雨那样饱满的雨珠.我渐渐明白过来,这是在化雪.雪如此要强,就是融化也在夜晚无人时.雪没有等到雪,它是难过的,当它不得不孤单地离去时,它痛哭了,它最后的眼泪还是那样滚烫,像夏天的暴雨.